刺猬实习 | 七天的支教能带来什么改变？-实习面试-刺猬实习

刺猬实习 | 七天的支教能带来什么改变？

我是张珂，刺猬体验No.15 东南亚国际志愿者体验官，中国人民大学法学专业。梦想是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驻扎在南非。

东南亚国际志愿者项目中，因为执念，我铆足了劲一步步通过筛选，成为了刺猬体验官。贫民窟的生活，让我无比珍视这个机会。在日光倾城的七月，我飞赴巴厘岛，展开了为期一周的支教之旅。我在巴厘岛做了两件事：支教和潜水。

支教

我的支教从一个森林深处的小学开始。那是一个距离乌布（Wubud）1个多小时的相对富裕的小学，学校长百米，每个年级各成一个班级。我们的五年级，多的时候有23人，少的时候只有12人，总之学生多多少少来来往往，就像乌布的雨一样难以预测。

给孩子们的第一课

第一天教学总是困难的。孩子们看到陌生人一开始绷着小脸不敢说话，但是在教完第一个对话、发完第一遍小贴纸奖品之后，他们的兴奋被彻底点燃。从上课到下课，几个滑头连屁股都坐不住，不是巴巴地想说话，就是贴在我们身上、用受伤小兔子的表情说着“one sticker, one~one~”

班里有两个班霸，上课总是不肯念出声，下课了却互相争着说“I am the boss!” 一放学，这两个12岁的孩子就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骑着摩托车飞走。

小伙伴们一起放学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最后一天这两个孩子却带头安静听课。明明都有贴纸收藏欲，他们却主动围到我身边，使劲仰着头把手凑到我眼底下，把不小心或故意多拿的贴纸还给我。明明上课懒得听，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做笔记，在看到前面的女生已经完成的时候，还会急得拉住我的手。

不经意的不舍，让我在最后一次看着飞走的摩托车上转过两颗露齿大笑的小脑袋时，有些心酸。

每个孩子都对学习充满热情

班里最让我不能放手的，是一个安静的小女孩。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她看着其他孩子和我们一起玩耍，紧紧地抓着门框不敢放手。即使蹲下来贴着脸对话，她也从不敢和别人对视，只敢远远地望着远方。但是最后一天的课程中，当我拉住她的手时，她会悄悄低下头露出转瞬即逝的微笑；当我鼓励她完成得非常棒，她会胆怯地和我对视，小小地勾起嘴角；而当我离开她转向其他的孩子，黝黑的小脸上瞬间没有了表情。

那种不经意的信任，会让人心动同时也心酸。

巴厘岛的生活很艰辛，膨胀的物价让几乎每个成年人都需要担负两份以上的工作。而一个巴厘女孩，可能在25岁左右婚嫁，对象一般比自己年长5-10岁。不婚，在这个传统的社会里，是一个只属于外国人的奢侈爱好。婚后的女孩，则可能从事各种家务和基础的劳务工作，比如在潜点用头顶运输氧气罐。

女孩用当地独特的礼仪表示感谢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安静的女孩要怎样在以爽朗健谈著称的巴厘人之间生存，但是我遗憾自己不能做更多，不能留下来告诉她——你的微笑很美，多多练习。我害怕她继续被忽视，继续像之前一样不敢对视、不敢说话、不敢玩耍、不敢微笑。这种害怕，让我在离开的一路上，都忍不住想哭。

如果说几周的支教能带来什么，除了离别的伤感，就是尽量让那些原本不会被注视到的孩子感受自己的存在吧。稀缺的教育资源让老师根本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我们班级中的当地助教，大部分都只会与第一排正中的孩子详细解释上课内容。如果不是我们，可能这些孩子永远也不会被认真地纠正发音、或是有人盯着他们的双眼说——

You’re so amazing.

难忘的合影

潜水

我在巴厘岛成为了一枚潜水界的鲜肉，达成从幼儿园开始上天入地的目标成就。

这个岛上，北东南，都是极佳的潜水圣地。北部图兰本、金巴兰，石质海滩，适合浮潜和深潜；南部库塔海滩，沙质细腻，游客众多，适合从潜水到冲浪的一切海上活动；而东南部小岛——蓝梦岛，除了适合各类海上活动，还是颇负盛名风景如画的度假地。

第一次潜水

第一次自主潜水，有一种与自然共生的感觉。我们呼吸、游动，在流水的缝隙里偷看羞涩的幽紫色水草、睡着的白色珊瑚、四脚朝天45度角仰望天空的海星，好像一个孩子偷看父母不为人知的秘密。生命的脆弱感在18米潜水20分钟之后最为明显，憋气无能且呼吸略急的我，根本无心感受透明的小鱼群，每隔2分钟就忍不住查看气压表，生怕预留氧气不够。

直到最后被增大的浮力拉出水面，我才长舒一口，把自己焦虑的心已经融化在海面的金光和比基尼美女的景色中，健忘地开始策动下一次潜水。

对于新手，有两种潜水途径。

第一，体验式潜水。由潜水长拖着体验潜水，一潜的价格在在300-500软妹币，二潜的价格则在700-1000软妹币。这种潜水几乎不需要技能，只需要掌握简单地耳压平衡、二级头脱落、面镜进水的做法和一些手势。潜水前会由教练在泳池完成教学。每次潜水的时间视深度而定，一般一潜在20-30分钟，二潜为了防止氦醉，会略短一些。

第二，成为一只潜水员。目前主要通用的认证体系是PADI，有7个不同的级别。新手入门的第一级别是OW(Open Water 开放水域)，需要3天-4天的教学，前一天在泳池学会技能；后两天下海四潜，完成规定技能；最后理论考试（50个单选）。一般的教学价格在2000-3000软妹币。

从没见过的鱼

我最喜欢的潜点，也是目前的最深深度，是图蓝本的自由号沉船（liberty）。1981年，这艘美国舰艇停靠在印尼海域，报废后被当地人当成五金店的原料来源。岛中央的火山喷发后，自由号沉落海底，120米的船身分成三段，斜插在沙地上。经过几十年的演变。钢板上已经被沙土、珊瑚和藻类所覆盖。巨大的甲板上随处可以翻滚跳跃的海兔、一见人就躲进土里的石斑鱼、形状各异千奇百怪的珊瑚、以及扬在顶端已经生锈的舵盘。

日益生锈的铁板栅栏之间，穿梭着慕名而来的潜水者。墨绿色般安静的海水里，那些黑色的身影，偶尔会扬起尘土、偶尔惊醒昏睡的虾子、偶尔让小小的幽紫色环状小水草受了惊吓一样缩成球，夹杂着已经碎裂的历史故事，有一种共生的美丽。

已经入夜，飞机即将到达北京。快乐也好，心酸也罢，我要关上电脑，回到自己的生活。谁也不不知道昨天的记忆会如何影响我的明天，也许我会成为一名潜水教练，也许我会跑去特雷莎修女屋用纯洁的姿势终老。

有些经历莫问前程。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